自1942年始,草婴就与苏俄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50年代末,中苏关系的变化波及到苏俄文学的译介工作。解放日报社社长张春桥从苏联访问回国后,在文学界的一次会议上说:“即使在苏联,肖洛霍夫的作品也是有争议的。”这句话倾向性很明显,嗅觉灵敏人士开始改变言论,往日对肖洛霍夫的称赞都变成了贬斥。草婴的朋友劝草婴改弦易辙做别的工作,别惹火烧身。但草婴不为所动,不改初衷,先后翻译了肖洛霍夫的《新垦地》《顿河故事》《一个人的遭遇》等作品。在他看来,文学是沟通两国人民心灵的桥梁,何罪之有?后来,作为肖洛霍夫作品的中文译者,草婴被当作“帮助对象”,在批判会上接受“教育”。
1957年“反右”时,要给著名翻译家、文学评论家傅雷“戴帽子”,要求草婴写文章批判他。草婴认为傅雷翻译态度严谨,对国家有贡献,一个字也不写。草婴说:“我做人有一个原则,人活着,不能说违心话,做违心事。” 60年代中期,草婴计划翻译托尔斯泰的全部作品。但很快“文化大革命”开始,草婴被定为“苏修特务”,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草婴坚决放弃出版社的领导岗位,执著于托尔斯泰作品的翻译。托尔斯泰作品中的人道主义精神滋育了几代中国人,鲁迅、茅盾、瞿秋白、巴金等作家先后介绍过托尔斯泰的生平、哲学思想、人生观等。托尔斯泰几部有影响的长篇小说也有了中文译本,但大多是从英语转译的,从俄语直接翻译的不多。托尔斯泰的作品采用现实主义表现手法,思想深刻,特别是作品中对人的精神世界细致而深刻的探索与草婴的气质特别契合,语言文字不崇尚华丽,风格也与草婴比较接近。1978年至1998年,历时20年,草婴以一人之力完成了400万字的《托尔斯泰小说全集》的翻译。除了草婴,世界上还没有哪个翻译家译完了博大精深的《托尔斯泰小说全集》。草婴说:“20年翻译托尔斯泰小说,最大的收获是让我触摸到了一个高尚的心灵。”1987年苏联作家协会授予草婴“高尔基文学奖”。草婴是唯一获此奖的中国作家。可以说,草婴是中国读者了解俄罗斯文学的一扇窗户。 随着世界各国文化交流的深入,许多年轻人也加入到翻译的行列。但有些人常常仅拿到一部分书稿就开始翻译,翻译速度惊人,一本30万字的书不到半年就译好了。还有一些人,翻译以追求利润为目的,找出许多已有的版本,东抄一句,西抄一句,就完成了译作。草婴认为,作为一个翻译家,首先要耐得住寂寞。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几本外语书、几本词典、几张稿纸、一支笔,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是过一天两天,不是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而是终身,因此一定要培养这方面的精神力量。二是要认真。在翻译之前要先把原著读透了,了解原著中涉及的方方面面的知识,包括作品产生的历史环境、当地的风俗习惯等等。在读原著的同时考虑这部作品值不值得翻译,适不适合自己翻译。在他看来,翻译家就是原著作者和译文读者之间的桥梁,必须时时想到原著作者和译文读者,并对二者负责。草婴翻译每部作品,总是逐字逐句地把原著译成中文并对译文进行检查与通读。在完成译稿之后,又仔细阅读译文,看有没有脱漏、误解之处,并逐一加以更正。之后,再从中文表达的角度来审阅译稿,务求译稿流畅易读。最后才把译稿交付编辑审读。根据编辑所提意见,认真考虑,做必要的修改。即使是经过这样严格的步骤完成的译稿,在校样出来后,草婴仍坚持自己至少通读一遍。作家王西彦先生说草婴在翻译的时候“有一种忘我的虔诚态度和傻子精神”。 2003年,草婴80大寿,俄罗斯驻上海总领事柯富安致函草婴:“您是连接两个邻国伟大人民心灵的桥梁,您介绍了托尔斯泰、肖洛霍夫这样的世界大师的作品,凭着您的才华,这些名著不只属于俄罗斯。” (摘编自柯琳娟、杜雅萍《草婴传》) (1)下列对传记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5分)
A.解放日报社社长张春桥从苏联回国后说肖洛霍夫的作品也是有争议的,但草婴缺乏政治敏感,仍然埋头翻译肖洛霍夫的作品。
(2)草婴为什么选择翻译托尔斯泰的作品?请简要分析。(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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